2014年，世界卫生组织（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WHO）的全球溺死调查报告显示，平均每小时有超过40人因溺水而死亡，是世界范围内第三大意外死亡原因^[1-2]。发现水中尸体时，判断生前溺死还是死后抛尸入水、推断落水地点、推断死亡时间、查找死亡原因等都是法医学鉴定必须面临的问题，并且水中尸体还容易受到水体温度、水生生物、船舶螺旋桨、石头、树枝等影响，给溺死的相关鉴定带来困难和挑战。为了解目前溺死相关研究的现状，本研究拟通过文献计量学方法对Web of Science信息服务平台（以下简称“WoS”；http://apps.webofknowledge.com）、中国知识基础设施工程（China National Knowledge Infrastructure，CNKI）数据库（以下简称“CNKI”；www.cnki.net）、万方数据知识服务平台（以下简称“万方”；https://www.wanfangdata.com.cn/index.html）中1991—2020年与法医学溺死相关文献进行分析，以了解溺死的研究热点，探索其发展趋势。

分别从WoS、CNKI和万方网站检索与溺死相关的文献，检索词由法医学溺死领域专家推荐，结合医学主题词（Medical Subject Headings，MeSH；https://www.ncbi.nlm.nih.gov/mesh/）作为初始检索词，经反复检索、修正检索词和检索式，以保证文献检索的结果具有较高的完整性和较好的准确性。具体数据获取策略见附图1。

于2021年7月14日在WoS“高级检索”页面键入检索式“（TS=（drowning* OR diatom* ） OR TI=（drowning* OR diatom* ） OR AB = （drowning* OR diatom* ） OR AK =（drowning* OR diatom* ） ） AND （TS=（forensic* OR legal* OR diagnosis* OR diagnostic * imaging* OR pathology* OR microbiology*） OR TI=（forensic* OR legal* OR diagnosis* OR diagnostic * imaging* OR pathology* OR microbiology*） OR AB=（forensic* OR legal* OR diagnosis* OR diagnostic * imaging* OR pathology* OR microbiology*） OR AK=（forensic* OR legal* OR diagnosis* OR diagnostic * imaging* OR pathology* OR microbiology*）） AND （PY=1991-2020）”，“Search in”选择“Web of Science Core Collection”，“Editions”选择“Science Citation Index Expanded”和“Social Sciences Citation Index”，“data range”为默认设置。共获得文献934篇，导出为“.xls”格式。人工删除与溺死无关文献302篇，删除重复文献1篇，共纳入631篇进行分析。

于2021年7月27日检索中文文献。

CNKI：在“专业检索”页面键入检索式“（SU%='溺死' OR SU%＝'溺水'*'尸体' OR SU%='尸体'* '硅藻'） AND CLC%='D919' + 'R649'”、“时间范围”（发表时间）设置为“1991年01月01日—2020年12月31日”，检索到文献373篇，通过“自定义格式”导出为“.xls”格式。剔除学位论文、科技成果文献和重复文献45篇，当会议与论文重复时，首选删除会议类条目，最后纳入328篇。

万方：在“专业检索”页面键入检索式“（主题："溺死" or 主题：（"溺水" and "尸体"） or 主题：（"尸体" and "硅藻"）） and主题：法医”，“文献类型”选择“期刊论文”“会议论文”、发表时间设置为“1991—2020”，检索获得文献257篇，通过“自定义格式”导出为“.xlsx”格式。删除与CNKI重复的199篇，最后纳入分析58篇。

纳入分析的中文文献共386篇，其中6篇作者信息缺失，13篇机构信息缺失，补全作者信息3篇、机构信息9篇。

利用python 3.9.2软件对1.1节获得的中英文文献数据中的国家/地区、作者、机构、关键词进行数据处理和清洗。机构、国家/地区为所有作者的相关信息。

国家/地区数据清洗原则：（1）当“地址”数据缺失时，使用“通讯作者地址”补充。（2）只有地区、省市信息的，全部改为国家，如“Taiwan”改为“China”；美国各州统一替换为USA，如将“QUANTICO”替换为“USA”。（3）大小写统一为首字母大写，如将“SWITZERLAND”替换为“Switzerland”。

作者数据清洗原则：根据机构将相似的作者缩写转为全拼。

机构数据清洗原则：将曾用名替换为现用名，如将“西安医科大学”替换为“西安交通大学”；如果一级、二级机构同时存在，则只保留一级机构名称，如将“四川大学华西基础医学与法医学院”替换为“四川大学”。如果导出数据中存在机构缺失的记录，英文文献使用“Reprint Addresses”中的信息补全，中文文献则通过手工查找原文补全缺失信息。

关键词数据清洗原则：（1）同义词统一为使用频次最多的词，如“法医鉴定”“法医学实用检验”“法医学检验”“法医鉴定学”等统一为“法医学鉴定”；（2）专有名词全拼与缩写同时出现，则统一修改为缩写，若仅有专有名词全拼，则不进行修改，如“post-mortem submersion interval”“postmortem submersion interval （pmsi）”统一为“pmsi”；（3）不同表达方式统一为较规范的表达，如“蕈形泡沫”“蕈样泡沫”和“蕈沫状分泌物”统一为“蕈样泡沫”；（4）单复数的表达统一为单数，如methods、method统一为method，tissues、tissue统一为tissue。

使用Gephi 0.9.2软件^[3]、Microsoft Office Excel 2019软件（美国Microsoft公司）和CiteSpace 5.8.R3软件对处理好的数据进行分析。

利用Microsoft Office Excel 2019软件计算文献相对增长率（relative growth rate，RGR）^[4]，并绘制中英文文献发表趋势图。

分析中英文文献来源情况，期刊影响因子（journal impact factor，JIF）、期刊引用指数（journal citation indicator，JCI）、分区、所属领域、归属数据库等信息来自2020年WoS的期刊引文报告（Journal Citation Reports，JCR）。

利用python 3.9.2软件以年为横坐标、国家为纵坐标绘制英文文献发文量排名前5的国家/地区的发文散点图，绘制所有国家的年发文量热力图。利用Gephi 0.9.2软件分析国家/地区之间的协作情况并模块化（聚类）、计算国家/地区的中介中心性（betweenness centrality，BC）^[5]和特征向量中心性（eigenvector centrality，EC）^[6]，以EC为横坐标、BC为纵坐标绘制发文量排名前3的英文文献来源国家/地区的协作群散点图。因中文文献数据缺少作者地区信息，故无法进行国家/地区分析。

利用Gephi 0.9.2软件分析中英文文献来源机构之间的协作情况并聚类，计算机构的BC和EC，以ForceAtlas2构图算法^[7]绘制共现网络图。利用python 3.9.2软件以EC为横坐标、BC为纵坐标绘制发文量排名前5的中英文文献来源机构的协作群散点图，绘制年发文量≥3篇的中文文献来源机构的年发文量热力图。

利用Gephi 0.9.2软件分析英文文献作者、发英文文献的中国作者、中文作者的协作情况，以ForceAtlas2构图算法绘制各自的共现网络图。

采用CiteSpace 5.8.R3软件进行突现词检测。利用python 3.9.2软件中的jieba分词包，依据词频-逆文件频率（term frequency-inverse document frequency，TF-IDF）算法最多提取文献题目中的5个关键词、摘要中的10个关键词，与作者标注的关键词合并后进行主题分析。使用Gephi 0.9.2软件分析中英文关键词的共现关系并模块化（聚类），以ForceAtlas2构图算法绘制共现网络图，使用python 3.9.2软件绘制中英文前5个主题的时序热力图。

英文文献共631篇（其中中国作者发表的英文文献有59篇），平均每年发表英文文献21.03篇，2020年达57篇；中文文献共386篇，平均每年发表中文文献12.87篇，2016年达33篇。从附图2可见，早期中文文献的发文量多于英文文献（2004年，中文文献21篇，英文文献3篇），从2008年开始英文文献量增多，至2020年发文量均在30年平均发文量之上；2008年，中文文献也超过了30年平均发文量，但2009—2010年骤降，2011—2019年超过平均发文量，2020年又降至平均发文量以下。自2008年开始，中国作者发表的英文文献开始增多，特别是2019—2020年每年英文文献发文量均达到9篇。RGR显示，溺死领域的发文量较平稳，没有较大波动（附图2）。

631篇英文文献中有625篇来源于期刊、6篇来源于国际会议摘要，涉及197本期刊。发文量从高到低排名前5的期刊依次为Forensic Science International（106篇）、Journal of Forensic Sciences（64篇）、American Journal of Forensic Medicine and Pathology（50篇）、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Legal Medicine（45篇）和Journal of Forensic and Legal Medicine（42篇），其发表的文献总数（307篇）占所有期刊文献数的49.12％。其中，总被引量最多的是Forensic Science International（1 754次），但篇均被引量低于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Legal Medicine（16.93次）。这5本期刊中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Legal Medicine的JIF最高（2.686），American Journal of Forensic Medicine and Patholog最低（0.921）；被列为Q2区的期刊有2本，Q1、Q3和Q4区各有1本，Q1和Q2区期刊发文量（215篇）占上述5本期刊溺死相关文献总量的70.03%，说明溺死相关文献所发期刊的影响力较高。

中国作者发表的59篇英文文献发表于24本英文期刊，发表4篇及以上的期刊分别为Forensic Science International（16篇，占中国作者所发英文文献的27.12%）、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Legal Medicine（8篇，占中国作者所发英文文献的13.56%）、Journal of Forensic Sciences（4篇，占中国作者所发英文文献的6.78%）、Australian Journal of Forensic Sciences（4篇，占中国作者所发英文文献的6.78%）。上述4本期刊发表中国作者文献共有32篇，占中国作者所发英文文献的54.24%，高于所有英文文献前5名期刊的发文比例（49.12%），说明中国作者所投的英文期刊较为集中。

386篇中文文献中有322篇来源于期刊、1篇来源于国际会议、63篇来源于中国会议，涉及107本期刊和23种会议。发文量从高到低排名前5的期刊依次为《中国法医学杂志》（80篇）、《法医学杂志》（65篇）、《刑事技术》（34篇）、《广东公安科技》（22篇）和《中国刑警学院学报》（7篇），其发表的文献总数（208篇）占所有中文期刊文献数的64.60％，说明这些期刊在溺死领域的研究成果发表上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英文文献的作者来自67个国家/地区，平均每个国家/地区发表文献9.42篇，高于平均值的国家/地区有18个，其发文总数占所有英文文献量的82.70%。按出现频次从高到低排名前5的依次为日本（101篇）、美国（86篇）、中国（59篇）、澳大利亚（54篇）和德国（41篇）。日本和美国在溺死领域研究较早，2010年后日本持续保持较多发文量，2013年以后中国发表溺死研究的英文文献明显增多，且至今保持较高发文量，而澳大利亚于2017年起在此方面的研究也逐年增多，德国相对较少（附图3）。

英文文献来源国家/地区的热力图（附图4）显示，2008年之前溺死研究较多的国家/地区主要集中在美国（32篇）、日本（23篇）、法国（19篇）、德国（13篇）、加拿大（11篇）、英国（10篇）；2008年开始，研究的国家/地区逐渐增多，每年发文量超过10篇的国家/地区有16个，前5位分别是日本（78篇）、中国（56篇）、美国（54篇）、澳大利亚（48篇）、意大利（38篇），而法国（15篇）、德国（27篇）、加拿大（13篇）和英国（22篇）在此方面的研究较前5位相对减少。

国家/地区的协作情况分析结果显示，有22个国家/地区协作群，其中协作国家/地区最多的3个群体依次为美国协作群（20个国家/地区，372次）、意大利协作群（15个国家/地区，140次）和德国协作群（10个国家/地区，204次），这3个协作群的国家/地区（45个）占所有国家/地区的67.16%，发文频次占所有频次（763次）的93.84%，说明这3个协作群在溺死领域研究方面占主导地位。

EC从高到低排名前10的国家/地区依次为美国（1.000）、英国（0.935）、意大利（0.914）、澳大利亚（0.903）、日本（0.870）、中国（0.802）、芬兰（0.801）、挪威（0.801）、加拿大（0.789）、韩国（0.768）、新加坡（0.768）、秘鲁（0.768）、瑞士（0.468）；BC从高到低排名前10的国家/地区依次为美国（426.430）、德国（190.410）、意大利（190.250）、澳大利亚（108.700）、日本（106.210）、法国（100.450）、匈牙利（90.000）、荷兰（79.900）、英国（70.350）、西班牙（56.760）。

3个协作群中国家/地区的散点图（附图5）显示，日本的频次虽然最多，但美国位于图的右上角，并且远离其他国家，说明其在溺死领域的综合研究实力较强；虽然德国和意大利的BC值接近，英国、澳大利亚和日本的EC值接近意大利，但结合BC和EC，意大利的实力次于美国。中国在发文频次上位于第3位、EC上位于第6位，而在BC上位于第23位，说明中国在法医学溺死相关研究中占有一定地位，但在国际协作上还有较大的发展空间。

英文文献作者来自850家机构，平均每家机构发文0.74篇，平均每篇文献由1.35家机构完成。按发文量自高到低排名前5的依次为Osaka City Univ（Japan，28篇）、Guangzhou Forens Sci Inst（China，22篇）、Univ Adelaide（Australia，21篇）、Sun Yat Sen Univ（China，13篇）、Univ Helsinki（Finland，11篇）、Univ Bern（Switzerland，11篇）；在EC方面有29家机构超过0.900，但仅有3家机构的发文量为3篇（无超过3篇的机构），分别是Univ Washington（1.000）、Univ Melbourne（0.980）和Univ Ottawa（0.972）；BC超过3 000的机构从高到低依次为Univ Turku（4 323.500）、Albert Einstein Coll Med（4 080.000）、Nippon Med Sch（4 049.000）、Staten Isl Univ Hosp（4 047.000）、Osaka City Univ（3 895.670）。

机构共现聚类分析（附图6）将所有英文文献发文机构分为40个群体，但有25个群体仅有1家机构、5个群体有2家机构，这30个群体中每个群体的发文量在3~9篇，即75%的群体在独立做研究，体现出溺死领域的研究较为分散，协作研究尚不多。超过5家机构的群体有6个，其中1个群体有759家机构，但每家机构发表的文献数量为1~2篇，说明这个群体只是零星、偶然研究的，不具有代表性，故不进行分析；以频次≥3次进行剪枝后，其余5个群体（以频次最多的机构命名）按平均发文频次从多到少依次为Guangzhou Forens Sci Inst群体（63次/6家，平均10.5次/家）、Osaka City Univ群体（56次/7家，平均8次/家）、Univ Adelaide群体（55次/10家，平均5.5次/家）、Auckland City Hosp群体（42次/9家，平均4.7次/家）、Univ Helsinki群体（44次/10家，平均4.4次/家）。这5个群体所有机构的散点图（附图7）显示：Univ Helsinki群体虽然平均发文频次在5个群体中最少，但其总EC值最大，这是因为本群体中的Univ Washington参与了1项研究^[8]，这项研究由23家机构共同完成，虽然发表于2020年，但引用量已达396次，足见其重要性；Osaka City Univ群体的BC值最大，其中Nippon Med Sch、Osaka City Univ最为活跃；Guangzhou Forens Sci Inst群体的发文量最多，其中以Guangzhou Forens Sci Inst为最，由于Sun Yat Sen Univ将Osaka City Univ群体和Guangzhou Forens Sci Inst群体联系起来，在溺死领域相对活跃。

中国作者发表的59篇英文文献来自70家机构，平均每家机构发表0.84篇文献，高于英文文献的平均水平；每篇文献由1.19家机构完成，低于英文文献的平均水平。发文量≥5篇的机构从高到低依次为Guangzhou Forens Sci Inst（22篇）、Sun Yat Sen Univ（13篇）、Southern Med Univ（10篇）、Key Lab Forens Pathol（8篇）和China Med Univ（5篇）；在EC上，Guangzhou Forens Sci Inst的分数最高（1.000），但BC上，China Med Univ（492.000）最高。

中文文献作者来自419家机构，平均每家机构发文0.92篇，平均每篇文献由1.09家机构完成。发文频次超过10次的机构从高到低依次为广州市刑事科学技术研究所（32次）、华中科技大学（17次）、南方医科大学（17次）、中国刑事警察学院（16次）、中山大学（12次）。EC值从高到低排名前5的机构依次为广州市刑事科学技术研究所（1.000）、南方医科大学（0.790）、中山大学（0.590）、昆明医科大学（0.450）、十堰市公安局（0.400）、广东江门中医药职业技术学院（0.400）；BC值从高到低排名前5的机构依次为广州市刑事科学技术研究所（367.33）、司法鉴定科学研究院（333.00）、昆明医科大学（301.00）、南京医科大学（263.00）、华中科技大学（235.00）。

溺死领域自1991年至今都有机构研究，但研究的产出和分布随时间而有所不同（附图8）：1991—2009年发表相关文献总数为216篇，发文量位列前5的机构依次为华中科技大学（9篇）、中国刑事警察学院（6篇）、四川大学（6篇）、华中科技大学（5篇）、山西医科大学（4篇）、汕头大学（4篇）、广州市刑事科学技术研究所（3篇）、昆明医科大学（3篇）、河南科技大学（3篇）、锦州市中心医院检验科（3篇）；2010—2020年发表相关文献总数为417篇，是1991—2009年发文总数的1.93倍，发文量排名前5的机构则变化为广州市刑事科学技术研究所（29篇）、南方医科大学（15篇）、中山大学（11篇）、中国刑事警察学院（10篇）、华中科技大学（8篇）。

419家机构被分为12个群体（图1），其中总出现频次超过10次的群体有5个，但含有390家机构的1个群体中各机构发文量仅1~2篇；以发文频次≥3次进行剪枝后，其余4个群体（以发文频次最多的机构命名）按平均发文频次从多到少依次为广州市刑事科学技术研究所群体（83次/7家，平均11.86次/家）、中国刑事警察学院群体（26次/3家，平均8.67次/家）、华中科技大学群体（23次/3家，平均7.67次/家）和司法鉴定科学研究院群体（29次/6家，平均4.83次/家），这4个群体的散点图（附图9）显示，广州市刑事科学技术研究所群体中6家机构的EC值高于其他群体，说明他们在溺死研究领域的重要性，特别是广州市刑事科学技术研究所的EC值与BC值均高于其他机构，体现了其研究的主体地位；司法鉴定科学研究院的BC值仅次于广州市刑事科学技术研究所，表明其在本研究领域较为活跃。

英文文献共有2 230位作者，平均每篇文献署名3.53位作者，是法庭科学领域（1.89位^[9]）的1.87倍，每位作者完成文献0.28篇，少于法庭科学领域的0.53篇^[9]。以发文频次≥3次进行剪枝后，作者被聚为30个团队（图2），排名前5的团队（以发文频次最多的作者命名）分别为Liu， Chao团队、Ishikawa， Takaki团队、Tse， Rexson团队、Byard， Roger W团队、Maeda， H团队和Funayama， Masato团队。从表1可以看出，Liu， Chao团队的作者数、总发文频次、人均发文频次及总EC值均位于第1位，而Ishikawa， Takaki团队的总BC值位于第1位。

发表英文文献的中国作者共有216位，平均每位作者发文0.27篇，每篇文献署名3.66位作者。作者共现分析（附图10）显示，作者被分为26个团队，按团队人数排名前5的团队（以发文量最多的作者命名）分别为Liu， Chao团队（43人）、Chen， Yijiu团队（35人）、Xu， Quyi团队（21人）、Zhang， Ji团队（13人）、Li， Zheng团队（13人）、Tsai， LiChin团队（11人）和Lin， Fuhuang团队（11人）。Liu， Chao团队和Xu， Quyi团队之间合作密切，Liu， Chao、Zhao， Jian和Xu， Quyi是2个团队的主要纽带；Chen， Yijiu团队通过Chen， Yijiu和Zhang， Ji团队、Ma， Kaijun团队联系紧密。

中文文献共有939位作者，平均每位作者发文0.41篇，每篇文献署名2.43位作者。作者被聚为18个团队（附图11），按团队人数排名前5的团队（以发文量最多的作者命名）分别为刘超团队（18人）、刘良团队（10人）、徐曲毅团队（8人）、马开军团队（5人）、易旭夫团队（5人）、马书玲团队（4人），刘超团队和徐曲毅团队之间通过刘超和赵建联系，刘良团队和马书玲团队通过翟仙敦联系。从表2可以看出，刘超团队的总发文频次、平均每人发文频次、总EC值均位于第1位，但马开军团队的总BC值居于第1位。

以上结果显示，中国作者中，Liu， Chao团队和Xu， Quyi团队（英文文献）、刘超团队和徐曲毅团队（中文文献）在溺死领域合作频繁，已形成了固有联合体，在本领域具有典型意义，值得其他研究团队借鉴学习。除此之外，Chen， Yijiu团队、Zhang， Ji团队在英文文献作者中团队优势明显，而刘良团队、马开军团队则在中文文献作者中具有一定的团队优势。

中文文献共得到907个关键词，英文文献共得到2 577个关键词。从频次上看，排名前10的关键词中英文文献稍有不同：英文文献以CT最多（164次），其余依次为diatom（121次）、diagnosis（116次）、autopsy（91次）、water（82次）、suicide（66次）、men（57次）、rat（49次）、injury（49次）、postmortem（44次）和blood（37次）；中文文献以硅藻最多（111次），其余依次为鉴定（54次）、法医学（83次）、溺水（72次）、水中（56次）、鉴定（54次）、尸体（35次）、死亡（35次）、检验（27次）、尸体检验（26次）和死亡原因（25次）。

英文文献关键词的共现网络分析结果（附图12）显示，关键词被分为26组，以频次≥8次进行剪枝后，总频次从高到低排名前5的主题依次为硅藻检验（684次，24个关键词）、虚拟解剖（682次，27个关键词）、死后生物化学检验（269次，13个关键词）、死亡性质研究（269次、13个关键词）、死后淹没时间推断（117次，8个关键词）。硅藻检验相关文献主要使用的实验动物为大鼠（rat），检测的生物体有硅藻（diatom）、浮游生物（plankton）、细菌（bacteria），检测的组织有器官组织（tissue、organ）和骨髓（bone marrow），硅藻主要来源于海水（seawater、marine、sea、water），检测方法包括酶消解（enzymatic digestion）、基因检测（gene、16S rDNA、DNA、site）、锶（Sr）检测（blood strontium）。虚拟解剖主题显示，虚拟解剖（virtopsy、forensic radiology）研究多为回顾性研究（retrospective、experience），使用的方法主要是CT（ct、tomography、postmortem ct），多用于一些损伤案件，如车祸（car、accident）、外伤（trauma）等，应用的人群主要是青少年（child、childhood、pediatric），检查的器官主要有肺（lung）、心（heart）和脑（brain），以发现是否存在肺水肿（hypothermia）、虐待（abuse）损伤等情形，与此同时，还应用了传统解剖（autopsy）、基因检测技术（str、ngs）、病理生理学技术（pathophysiology）。死后生物化学检验主要研究淡水（freshwater）和海水（saltwater）浸溺（immersion），检测对象包括血液（blood）、血清（serum）、体液（fluid）、胸腔积液（pleural effusion）、玻璃体液（vitreous humor），主要检验钠（sodium）、氯（chloride）等标志物（marker）的水平（level），与生物化学检验同时使用的还包括免疫组织化学（immunohistochemistry）方法检测缺氧（hypoxia）相关蛋白（protein）。死亡性质研究主题主要关注死亡性质（suicide、homicide）、死亡原因（cause of death）、死亡方式（manner of death）、死者的个体识别（men、people、age、elderly、adolescent）等。死后淹没时间推断主题（body、decomposition、interval、submersion、environment、pmsi、human remains）研究的内容相对单一。

英文文献排名前5的研究主题中，死后生物化学检验于2000年开始大量研究，而其他4个主题均出现较晚，虚拟解剖主题的相关研究于2008年和2015年出现2次研究高峰，死亡性质研究在2018年研究范围扩大，硅藻主题和死后淹没时间推断主题的研究高峰均出现在2020年（附图13）。

英文文献的突现词（附图14）显示，病理学与生物学的交叉研究（pathology and biology）于1992—1995年较为活跃，结合主题分析结果，其他突显词归属于虚拟解剖（lung、virtual autopsy）、硅藻检验（victim、diagnosis）、死后淹没时间推断（diatom test）和死后生物化学检验（postmortem、immersion）主题。虚拟解剖在2007年应用于猝死、气体栓塞、心功能不全、头部和腹部损伤等的研究增多；2012年，硅藻检验方法利用基因技术的研究较多；2010年硅藻检验应用于死后淹没时间推断的研究开始出现，经过2011年的研究高峰后，于2019开始使用气相色谱、二代测序等技术，2020年的研究主要针对海水溺死；死后生物化学研究于2000年较多，2016年通过检测各种生物指标进行水中尸体死亡诊断的研究开始增多。

中文关键词的共现网络分析结果（附图15）显示，关键词被分为23组，以频次≥3次进行剪枝后，总频次从高到低排名前5的主题依次为水中尸体研究（425次，31个关键词）、硅藻研究（264次，20个关键词）、溺水死亡研究（158次，12个关键词）、大鼠动物实验（84次，14个关键词）、案例报道（68次，10个关键词）。水中尸体研究的文献倾向于死亡原因和死亡方式探讨，方法涉及现场勘验、尸体检验（解剖、虚拟解剖、尸体腐败、水性肺气肿、尸体现象、高度腐败）、个体识别等，有的还探讨了非正常死亡和电击死，文献类型主要为综述（研究进展、现状）和案例分析（回顾性、资料）。硅藻研究相关文献主要关注了硅藻的分布（分布、水域、城区）、硅藻的种群（种群、数量）、硅藻的检验方法（扫描电镜、微波消解、消解、微波、硝酸、异物颗粒）、硅藻的用途（溺死诊断）等。溺水死亡研究的关键词提示，这类文献对溺水的研究主要使用“兔”进行实验，器官主要是“肺”，同时要注意鉴别“杀人”“伪装”溺水等情况。有关大鼠动物实验的相关文献主要研究了“心脏”和“血清”，内容涉及蛋白表达、通道、血清、钾离子（K⁺）、氯离子（Cl^-）等，研究方法主要是“免疫组织化学”。案例报道相关文献主要涉及“自杀”“捆绑”“侦查”“颅脑”“手脚”等主题。其他研究主题还包括机械性窒息、浮游生物、死亡时间推断等。

中文文献主题的时序性变化热力图（附图16）显示，水中尸体研究、溺死研究和硅藻研究在1991年时多样性比较高，此后水中尸体研究的多样性较高，其他方面的研究未见明显突破。硅藻研究自2005年开始每年都有相关成果，至2012年、2013年文献中相关关键词增多，该主题下的研究范围扩大。

中文文献的突现词（附图17）和前面的主题分析结果显示，突现词主要出现在溺水死亡研究主题（窒息死亡、溺水、溺水死亡）和硅藻研究主题（死后入水、浮游生物、种群、硅藻），这两个主题在1991年就受到关注（附图16）。对于溺水死亡研究，1991—1997年主要集中于溺水后尸体的组织病理学观察，1998—2020年的关键词显示，研究主要关注特殊类型的溺水，如电击、精神病患者、意外坠落的溺水等。对于硅藻研究，2005—2007年硅藻研究开始向种群倾斜；2012—2013年利用硅藻的分布特征进行溺水地点推断是研究的主要方向；2015年，对硅藻检验的新技术、新方法研究开始增多；2018年开始利用基因技术研究硅藻分布、进行溺水地点推断，显示出多学科交叉特性。

从中英文关键词可以看出，国内外1991—2020年在溺死领域主要集中于硅藻研究、虚拟解剖、生化检验、死亡性质、死后淹没时间推断等，但英文文献在新技术、新方法探索方面，研究的范围更广、内容更丰富，具有更强的创新性，而中文文献的技术方法研究则偏向于常规方法，还有一部分为回顾性研究、案例分析和案例报道，更偏向于实践、应用和经验总结。

通过中英文文献的主题分析，本研究对近30年溺死研究的热点方向进行了梳理，主要聚焦于溺死硅藻及浮游生物检验、虚拟解剖、溺死后生物化学检验和分子生物学检验。

溺液中的浮游生物主要包括硅藻、微藻、蓝藻及其他一些浮游细菌如淡水中的嗜水气单胞菌、海水中的生物发光菌和海洋弧菌，在溺死时随着溺液进入人体^[10-13]。针对硅藻的检验主要集中于形态学方法，如强酸消化法^[14-16]、酶消化法^[17-19]、微波消解-真空抽滤-扫描电子显微镜法^[20-21]及人工智能自动化硅藻检验法^[22-23]；分子生物学方法，如硅藻的核基因^[24]、核糖体小亚基基因^[25]、叶绿体核酮糖-1，5-二磷酸羧化酶大亚基基因^[26]和线粒体基因等靶基因序列的扩增技术。

虚拟解剖是运用影像学技术，如计算机体层成像（computed tomography，CT）、MRI，对尸体进行死后成像^[27]，可以原位观察溺死尸体内部征象，并对传统尸体检验不易检查的部位进行三维成像观察。在溺死尸体呼吸、消化、循环系统的影像学表现中，鼻窦内液体影、气管支气管腔内泡沫样影、肺磨玻璃影、胃扩张、气管及胃内高密度影沉积等可以是生前溺死溺液主动进入人体和水性肺气肿的印证^[28-29]；左右心腔血液CT值的差异可以反映左右心腔血液的稀释程度，作为鉴别淡水、海水溺死的依据^[30-31]。

在溺死的生物化学检验中，溺液的吸入会导致心腔血液及其他体腔液如蝶窦腔积液^[32-33]、胸腔积液^[34]、脑脊液^[35]、玻璃体液^[36]中原有离子浓度发生改变，这些离子包括钠、钾、氯、钙、镁^[37]等人体内常见电解质和锶^[38]、铁^[39]、氟^[40]、溴化物^[41-42]等人体内微量但水域中高含量的元素。其中，心腔血和外周血Sr的含量对于早期海水溺死诊断具有较好的研究价值^[43]。FORTES等^[44]的研究发现，Sr在海水溺死尸体的牙齿中也有很高的含量，且主要分布于牙本质中，不易受死后浸泡和腐败的影响。但大多体腔液的电解质受死后浸泡和腐败影响大，且在溺死诊断中存在争议。

在溺死的分子生物学检验研究中发现，在溺水过程中会伴随肺损伤及一些渗透压敏感蛋白的改变，基于此，组织器官会表达某些生物标志物，包括肺表面活性蛋白A（pulmonary surfactant protein A，SPA）、水通道蛋白（aquaporin，AQP）、糖基化终产物受体（receptor for advanced glycation endproduct，RAGE）等。SPA参与肺泡表面张力的调节，研究发现溺死后血中SPA水平会有升高，且肺内SPA在肺泡膜上呈弥漫性颗粒型分布改变，但这仅代表死者在生前遭遇了肺损伤，并没有溺死的特异性^[45-46]。AQP2^[47]、AQP4^[48]、AQP5^[49]分别是肾、脑和肺内主要的水通道蛋白，参与水的运输及调节水稳态，在淡水溺死、海水溺死后均有不同的改变，其主要与代偿溺水引起的渗透压改变有关。RAGE的表达与肺损伤后的炎症发展有关，其虽在溺死后有相应高表达，但也难免缺乏溺死的诊断特异性^[50]。

1991—2020年法医学领域溺死相关发文量未见较大波动，英文文献主要发表在Forensic Science International，中文文献主要发表在《中国法医学杂志》。国际上，日本发文量最多，主要来自Osaka City Univ的Ishikawa， Takaki团队，虽然该团队人数少于中国的Liu， Chao团队，但较为活跃；2013年后，中国在此方面的研究日益增多，总发文量位居第三，主要由Guangzhou Forens Sci Inst的Liu， Chao团队贡献，其发文量在国际机构中排名第二。此外，Sun Yat Sen Univ在Osaka City Univ和Guangzhou Forens Sci Inst之间起到了桥梁作用，在国际上具有相对较高的活跃度，但总体上，中国国际协作方面还有较大发展空间。在中文文献中，广州市刑事科学技术研究所及该单位的刘超团队各项指标均表现优异，展现了在该领域较强的科研实力。

溺死研究中是否溺水、溺水地点推断、死后淹没时间推断、溺水与其他相关原因的鉴别等都是鉴定的难点，也一直受到法医学家的高度关注，研究主要集中在浮游生物中的硅藻检验、虚拟解剖、死后生物化学检验等方面。随着科学技术进步和多学科交叉融合，硅藻的自动识别和分类^[22-23]、硅藻DNA条形码的建立和虚拟解剖将是未来一段时间最主要的研究热点，有望在是否溺水、溺水地点推断、死后淹没时间推断等方面取得重大突破。